曳弦_晚风来(摆烂中)

摆烂

【另世】戎机

【本文内置要素预警】

修铃拉郎🈶️

我流ooc🈶️ 看我首页就知道我流有多奇葩 故慎入

设定魔改杂糅大乱炖🈶️

暴力拆解了阴阳师天域、严岛、雪域的三个故事,编造逻辑,私设满天飞,官方逆子。熟悉名字,船新世界,无以上洁癖者欢迎入坑。

本篇最迟今年三月底完结。(应该可以!因为我考试tmd取消了 狗疫情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tag有不妥请告知 初次看的请点击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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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的脸上有种铃彦姬从未见过的表情。他沉默的盯着她下马,锐利的目光在她刻意遮掩的脚踝上一触即离,身后的祭司们与他一样沉默。他们向圣女伸出手来,要把她带离这个地方,身上的金属饰品反射着一点刺眼的光。阿修罗尴尬地站在原地,目光在这群仿佛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陌生人之间来回,想要寻出一个合适的开口方式。

“带圣女回神宫。今天课业在落日之前完成。”大祭司没有等待这位口拙的天人将军答复,紧接着自己的开场白简明扼要道。

铃彦姬看了看阿修罗,再悄悄瞄一眼大祭司,在滴水的寂静中别无选择地向族人伸出手去,眼尖的羽注意到了她脚踝的情况,赶紧扶住她。经过大祭司身边时她本想解释什么,但是被恰到好处地拽了个趔趄,回过头去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圣女用力地回过头去,忽然生出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甩开了祭司们的手。她崴了的脚踝在无人帮扶的情况下支撑不住她的重量,只能有些滑稽地原地跳回几步,但这也拦不住她开口:

“在山坳里是天人将军救了我,大祭司,您别——”


“回神殿去。现在。”


大祭司背对着她站着,声音听不出喜怒。从铃彦姬的角度看去只能瞥见他垂下的发丝。他的头发是白色的,或许是因为匆忙赶来的缘故并没有扎起,而只是用了一根发带草草绑在前额。细看之下他的祭司袍也并不像往常那样打理的一丝不苟,显然是匆忙间赶来的。他身后有个小祭司已经牵来了村里跑的最快的那匹马,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诡异的对峙。

她随即想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着的故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就没法再说出口了。

“圣女,我们回吧。”

铃彦姬对此最后的印象是大祭司和阿修罗对立而站的模糊身影,他们的背后是积雪稀少的山坳,头顶碧空云海,天人战马垂首安静地站立着。她不知道阿修罗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大祭司没听一会便抬手制止了他,伸手接过了一旁小祭司手中握着的缰绳。

她回过头来,面前通往神殿的长阶依旧漫长而静穆,只有鸟居在石苔上投下深色的阴影。


大祭司这一去,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傍晚。他回来的时候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就连看到铃彦姬草草了事的课业时也没有多说,只轻描淡写地批了她几句。憋了一下午的铃彦姬抓心挠肝地想要找一个开口的时机,都被他轻描淡写地挡回去了。天人军队和大祭司之间发生的事情成了一个铃彦姬不曾揭开的谜题,和山坳中她与天人将军的谈话一样,尘埃落定为了各自的秘密。


那日之后,雪山族人的生活也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没有人再被分配到前往那处山坳采集草药的任务了。铃彦姬因为崴脚,被勒令待在神殿里誊写草药典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再接收到过任何有关外界冲突的消息。祭司们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就是被大祭司下了封口令,使得铃彦姬虽然顶了个神职人员的名头,对这些消息的知情度只能和山下的雪山族族人打个平手。

她最终还是找了机会向大祭司说了自己的不安,为了增加信服力她甚至带上了灵神体一起比划那日的场景,弄的大祭司脸色好不难看。可就算如此,他对边境局势的反应也比不上教导她控制灵神体的时候来得严重。


“大祭司,我们不应该做些什么吗?”铃彦姬急了,她不懂这人那副冷静的壳子下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天现峰失守,首当其冲要出事的就是我们,怎能坐以待毙?”

大祭司看向她的眼神冷静得惊人:“所以依你的意思,你待如何?”

铃彦姬噎了一下:“总之就是写囤积粮食,准备一些防御应急工事之类......”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些事情大祭司在那日以前就已经开始着手进行,甚至已经成了每周的例事。当时她还笑话过对方闲得慌。大祭司淡金色的眼睛执着地盯着她,并不给她自顾自结束的机会:“所以?”

“还有......作为本地的居民,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驻军一些帮助,比如地图什么的?”

“军队与你我何干?”

铃彦姬错愕地止住了问句,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大祭司:“可是难道不是他们在保护我们——我是说,做一些事情不是很应该才对吗?”

大祭司的双眸和音调里都无波无澜,是一种近乎完美的平静:“是。可这与你我何干,与雪山族何干?”

“他们要地形,自己去勘测;要消息,自己来问;如果他们要索取什么,就让他们做第一个开口的人。雪山族没有任何的责任和义务主动让自己卷入军务。我们答应帮忙,我们会响应我们所能满足的需求。仅此而已。”

“归根结底,天人军队可能遇上的麻烦与我们何干,我们凭什么要先替他们考虑并且像个渴望证明自己的编外人员一般凑上去?"


这话说的很重,铃彦姬几乎被吓了一跳。她无言以对地冲着大祭司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阁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有鬼卒冲进来了,我们都没法自保,届时又该如何呢?”

大祭司目光灼灼:“雪山族向来只对他们在未来中预见到的东西未雨绸缪。”

铃彦姬闭上嘴,感觉自己的胃部不适地蜷成了一个小球。她没再说什么,安静地退了出去。只是她迈开脚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阿修罗。


「包括平民。」天人将军眼神坚定,语气也是同等的铿锵有力。「天域并不是只有善见城一座城池。」

紧接着铃彦姬想到刀与刀鞘,想到「天人军队一定会倒在你们前面」,这句话的意思和大祭司的回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让铃彦姬几乎不敢细想的对立。

刀鞘是为了刀存在的,但是如果是刀认定了刀鞘,而刀鞘却并不认为自己有责任承担起刀鞘的义务,这该如何?


雪山最温暖的季节如期消逝,雪原的天气毫不客气的开始转冷,所幸夏季的所有储存和交易工作都已经完成。她很快就不得不把鬼卒,天人将军,甚至是一直让她觉得云里雾里的那卷手札都抛之脑后。因为,雪山族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已经到来。

在这个季节里,女性要择选熏香防虫的草药,聚在一起制作酥油花,查看储存的牛羊奶酪,茶叶,还有刺绣的工作等着她们。男人会把已经被阳光烘燥的兽毛搓成绳子,在每个天高气爽的日子进入雪原去捕猎比维生更多一些的猎物,或者去田地里收割成熟的雪青稞——那是在夏天播种下去的种子,现在已经探出饱满青绿的穗来了。

对于神殿而言,在刻有经文的新印板从雕间里一块块运出来后,祭司们就要着手准备准备印刷用的油墨并且确保它们的洁净。铃彦姬会加入这一工序。这些油墨将在一间面朝东南方向的屋子里被使用,用于在方形五色布上印刷经文。

制作好的布匹届时会被草药熏香,固定在长而结实的耗牛绳上,然后男人们会把它们悬挂在每个吹得到风的地方,作为一种叫做风马旗的祭祀用品。它们层层叠叠,数以千计地垒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壮观。


这些旗子以及其他一切工序都将和全族的人一起等待十四夜的到来。


那是举行五山火祭的日子,比天域的新年更受雪山族人的重视,所有人都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个个忙得脚不沾地。铃彦姬常常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乱麻,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一半。上一秒被安排着去挑选垒制玛尼塔的石头,下一秒就被夺去了手里的雕刻刀被打发去撵酥油了。

但是她手又笨,调个颜色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把一旁的小祭司看得直叹气。看着她长大的雪山族大婶儿也笑她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长进,一面手把手的给她捏了一朵小盘莲玩儿:"打又打不会,骂也没有用呀,还不是捏一朵给铃铛这伢子去耍咯。"

铃铛在酥油热闹的香气和族里年长女性有一搭没一搭的八卦里如坐针毡,好容易等到一朵做好,她忙不迭地跳起来:"我去给音乐天送去,不用捎人盯着我啦很快回来!"


然后这倒霉孩子就拿着那新鲜出炉的酥油花,风似的旋出了门。身后的大婶儿在叫唤:"小心别把花磕碰坏咯——"


铃彦姬一口气跑到了祭台下才反应过来,其实酥油花没有只放一个的道理,所以说一会她还得完好无损地拿回去。倒霉孩子铃彦姬和酥油花相顾无言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挑了个祭台边的小平台坐着,打算磨蹭完这一会时间再下去还花。

神殿有规矩,无事不得上祭台,惊慌失措者不得上祭台,未着礼服者不得上祭台,铃彦姬很老实巴交地都犯了一遍,大逆不道地发起呆。风吹过她的额发,吹过祭台边上已经挂了一半的风马旗,在雪原的晴空万里下,听着像是万物生长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卷着一些泛黄的草叶掠过音乐天的神像,她结霜的面容显出一种模糊不清的安详,藏着铃彦姬看不懂的秘密。


云海缱绻的天气,依然有灿烂的白色扑向她的瞳孔,照射得让人昏昏欲睡。在神像面前,铃彦姬自然而然地想到那卷语焉不详的陈旧手札。虽然它已经被鬼卒破关的阴影还有十四夜前期的忙碌理所当然地从铃彦姬的脑子里挤出去了很久,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它不会回来。

其实在手札之前,铃彦姬就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现在看来,二者之间莫非有种让人细思恐极的联系。那是雪山族人的禁足令。

从孩童到长者,雪山以外的世界是停留在天域地图上的油墨,几里外的集市就是雪山族人能畅想的最遥远了。长辈们说这是代代相传的嘱咐,他们是雪原的孩子,生老病死都不得抛弃这片生养他们的地方。铃彦姬接着问那为什么连出远门转转也不能够呢,然后就被忽然出现在她身后,逮小圣女回去学习课业的大祭司提了起来。


「哪儿来的这么多为什么,雪山族人属于雪原,这是规矩。」


从那一刻起铃彦姬就存心想要出门探险,但是尝试数次,无一成功。不是因为考虑不周提前留下了离家出走的蛛丝马迹,就是发现自己的体力根本支撑不到走出山海。被抓回来的小铃彦姬总是要哇哇大哭一场,有一次闹得很了气得直嚷嚷,说「音乐天分明就是诅咒我不想让我出去看看」,把大祭司吓得不轻,先手足无措地哄好了孩子,再下要求要罚抄几十遍的课业,惹得这小孩瘪了瘪嘴,差点又要嚎一回。

铃彦姬久违地开始胡思乱想,熟悉又陌生的名词搅和在一起,让她被晒得发晕地大脑彻底转不动了。雪山族不能离开雪山的原因和音乐天有关吗?调律师一族究竟是被史书抹去存在的罪人还是天人王妃的家人,和雪山族又有什么关系呢?史书上忠贞不渝,怀抱琵琶化身星辰的天人王妃是个谎言吗?


她仰面倒在那一小处平台上,咫尺之遥的风马旗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脸颊。那里有油墨的味道,被风吹得很淡,但是依旧能被分辨出来,像是在晴空万里下振翅的回忆。记忆里好像有人问过她乐器的事情,只可惜惊鸿一瞥地划过去了,没有在记忆里留下太深的刻痕。

少女的想象力虽然是无拘无束的鹰隼,但是她也没有理由因为一小卷手札就推翻时光垒砌而成的信仰源头。那卷手札像是一个不能为自己言说的秘密,安静地躺在她生命里,成了一道难解的谜题。

要是当时没有见到过这玩意就好了。铃彦姬翻了个身,用灵神体的温度把自己烘得很舒服,想着打一会盹就下去还酥油花。


这一睡,等她再起来的时候就是傍晚。铃彦姬在一片暗淡的晚霞中醒来,低头只见酥油花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没有被她压坏。她松了口气起身预备下去践行自己下午边的小算盘,普一抬头便被山下的一片火惊到了。

那不是她或者任何一个雪山族人的灵神体,绝对不是。那种宛如繁星一般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是真真切切的火把,不是雪山族人常用的篝火。她的心脏忽然重重地沉了下去,恐惧驱使着她的脚先一步动起来。

逐渐暗淡的夕阳回她以猛烈寒意裹挟而成的疾风,被遗忘在原地的酥油花孤单地躺在原地,鲜艳的色彩被渐渐攀上的黑暗吞没,四周在圣女离开后再度回归寂静。

只有风马旗还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首无人传唱的歌谣。


铃彦姬沿着鸟居环绕的山路向下奔跑,在平日里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剧烈的运动让她的肺部像是爆炸一样疼痛难忍,干燥的空气越来越像是滚过喉咙的利刃,切割着她迟钝的感官。雪山下的火光离她越来越近,嘈杂的声音开始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耳膜,那里似乎没有成年人的尖叫,只有一些孩子的哭泣声,彻底点燃了这个渐渐落下的不安夜晚。

她在最前沿找到了大祭司和几个穿着精甲冑的士兵。她不认识这些人的脸,只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来事情的严重程度。一旁东张西望的羽见到她如蒙大赦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说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铃彦姬被他几乎说懵了,大脑好像锈住了似的只来得及塞进「天人军队需要雪山族入口处的山坳作为还击场地」这一个信息。

"等等,现在是要干什么?"她一把拽住羽的袖子,就和当时对方拽住她一样:"所有人撤离到神殿?怎么就打进来了?"

羽被她着明显没听明白的问题噎得慌,罕见的翻了个白眼,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大嗓门打断话头:

"你们不是应该撤离了吗堵在这里做什么——咦,是你?那天的小火女。"


铃彦姬和羽同时一头雾水地回头,前者辨认出自己熟悉的脸:"你是那天那个——"

"迦楼罗,你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迦楼罗开口已经有了准天将十成十的稳重,也不知是因为近来的事情还是战场的常态:"你们为什么还不撤离?"

"现在是怎么回事?"铃彦姬一双金瞳里满是惊恐,只是她掩饰的还算不错,"鬼卒已经打进来了?"

"你们的消息是有多——我长话短说,"眼前的迦楼罗已经捡起了苏摩的口头禅,他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像是准天将:"一个月前另一处关哨失守,大波兵力往那处集中的时候鬼卒开始玩声东击西了,这回是天现峰。我们必须在他们吞掉雪山族这块土地之前压住这波崽种,不得已只能借你们对地方一用。"


迦楼罗见她依旧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别质疑了,这情况就是这么糟。现在天域三分之一的成年男子都已经在战场上,有的还像我这样能喘气,有的,你知道我意思。"


铃彦姬听着,惶惶然睁大了眼睛。

这些士兵们被送上战场,然后几乎毫无意义的死掉,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甚至来不及给出一份完整的名册好让他们的家人知道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抹等不来的幽魂。

新兵的年龄下限已经到了16岁,有些地方甚至是14岁,或者是女孩。人们顶着爱国的名义和父辈兄长一样毫无意义地倒在为国捐躯这个词上,前线撒的血越来越年轻。没有战术,没有理智。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在于,无论是驻守边疆的老兵还是枪都端不稳的女孩,都会平等地把命交代在前线。

"我不知道雪山族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迦楼罗转头快速地和前来接洽的小兵交代了几句,"让你们的族人去避难,越快越好。除非想成为百鬼夜行的靶子。"


他终于说完了最后的结论,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铃彦姬看到他紧握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没有好透的灼痕。

"百鬼夜行是什么?"她在人潮中大声问,"你右手又干什么了?"

迦楼罗只来得及留给她前一个问题的答案:"这次行动的名字!"


恐慌在雪山族人中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大祭司准备许久的庇护所和储备终于派上了用场,祭司们组织着族人从距离最短的神道前往神殿所在的平台,羽已经先铃彦姬一步加入了他们。一时间孩子因为惊惧交加发出的哭声,母亲的安慰哄劝,祭司们一遍又一遍地引导不绝于耳。

"大家上神殿,都别慌!"

铃彦姬在人潮中惊慌失措了片刻,直到有个人一把扶住了她。那人的手掌坚实有力,传来的温度像是火焰,但是并不灼人。

"谢谢——"她头昏脑胀地道谢,在听到那人答复的时候猛然识别出这个似曾相识的声线。


"不客气,平民快撤离。"

"阿修罗?"


"是你?"天人战士有些惊讶,"怎么还不去避难,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

铃彦姬一时间有很多事情想问,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的脑子乱哄哄的,却也知道这会儿没人还有多的时间来让她细想,所以一个几乎算是冒犯的问题率先溜出了她的语言中枢:

"我们能赢吗?"

阿修罗明显愣了一下,好像被问懵了,在没头没脑的问句中奇迹般地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们不会得到天现峰。"


铃彦姬看着他,眼中浩荡翻涌的金色仿佛惊涛拍岸,清清楚楚地照应着恐惧:"我们会怎么样?"

战场的碎石滚入细小的狂风,朔气和铁甲的寒光倒卷入阿修罗坚定的眼睛:


"鬼族拼劲全力也只能得到瘴气下的沟壑,而不是天域的任何土地。"


铃彦姬在一团混乱中忽然感受到了片刻的失真,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身后是惊慌失措的人潮。阿修罗坦然地和她对视,眼中依旧是一片坦荡的赤色。他们身边鸡鸣嘶哑,家犬狂吠,天色仿佛永远都不会亮起来。

但是铃彦姬看得很清楚,阿修罗的眼中,燃烧着坚定而灿烈的鲜红。

有的人仿佛血里就带着刀光剑影。是拦不住他去往那厮杀之地的。 而就算是肉体凡胎,也照样能挡万夫,破无垠,站在颓圮的城墙和鬼族的尸体上,带血笑叹对方的千军万马。


"那天你说的会倒在平民前面,是真的吗?"铃彦姬轻声开口。

"此时此刻它依旧奏效。"

"如果是真的,听完我这句话,阿修罗将军。"她眼中浩荡翻涌的金色也终于沉沉落了下来:

"比起不要输,我更希望你们不要死。"


阿修罗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他一如迦楼罗一样转过身去,义无反顾地走向他的战友和同僚。他这回的头发完全扎起,服帖地藏在头盔下面,被火光舔舐的金属散发出橘色的光芒,看起来温暖又寒冷。


远处嘶鸣渐近。


将落未落的暮色终于以一种最糟糕的姿态降临。它成为了恐慌的附着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山脚蔓延到山巅的神殿。阿修罗目不转睛地看向远处,只靠肉眼就能捕捉到的鬼军部队已经近在咫尺。夜色在如有实质的恐惧里,在渐渐逼近的嘶鸣里,在隐约可见的火光里,向这片土地展示着自己狰狞的獠牙。

铃彦姬站在队伍的最末尾,手指护着几个孩子。在骚乱中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渐近的火光,以及那被火光舔舐的刀枪剑戟,像是一片企图对抗山火的树林。

孤木难支,群木也难挡火海,但是没有一根后退。


她忽然想到那朵没来得及带下来的酥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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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屏蔽了?

很碎的碎碎念

*提到的雪山族的习俗选自我国藏族

五色经幡真的超级经典,在白茫茫里的五彩视觉冲击非常强

酥油花其实不是真正的那种「花」的形状,更像是一个圆盘(?)

另世的铃铛终于要亲眼目睹一场真正的战争。

修子哥的秘密下章出场。开始回收前文。


一些没赶上白情的更新,补上一句祝福吧,祝看到这里的你和你爱的人都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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